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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年的老屋

《子夜絮语论坛》转载 2004-4-12 7:54:49 来源:子夜星网站
 

文/莫愁

 
 


  外婆家曾经住在乡下的一个叫“蜂蜜沟”的小村庄,离县城大约有30多公里。“蜂蜜沟”这个名字的起源已无从考究,不知当初是谁的创意,不过这里本不盛产蜂蜜。从我记事时候起,这个渗透着甜香的带着浓浓乡土气息的“蜂蜜沟”,便成了外婆家的代名词。

  我出生在一个小城镇,在我出生前七分钟,我的双胞胎的哥哥捷足先登来到这个世界。整天忙于工作的父母没有更多的时间照顾我们两个,当我一岁大的时候便把我送往外婆家,我的童年是在乡下度过的。

  外婆家住的是一座老土屋,那老屋可真是土的掉渣,连屋内的地面和墙面都是沙土铺就的。老屋外的院子很宽敞,四周是石头和泥土砌成的院墙,院内生长着几棵粗壮的果树,到了夏季,院子里种满了蔬菜,整个一个典型的农家小院。

  我在这里一直生活了六年,到了上学的年龄,父母把我接回到身边,不过那时候我始终认为乡下的那老屋才是我的家,认为外婆才是我最亲的人。好象从母亲生硬地把我带回来那一刻起,我第一次尝受到伤心和痛苦的滋味。

  那以后的很长时间里,我一直无法接纳和适应这座城镇,常在睡梦中回到“家”中,那“狗吠”,那“虫鸣”,那“蛙鼓”,听起来感觉那么温馨。每每梦中醒来就是一顿大哭,经常哭到天明。

  那时候最盼放寒暑假,假期一到马上催着父母送我回乡下,只觉得在乡下生活是我最快乐的事。就这样,一直到了小学二年级。我记得那是二年级的暑假,我又回到乡下的“家”中,当时不知道这是我在老屋生活的最后一段日子。我到了那不久,外公突然患个脑血栓;考虑到外公外婆年岁已高身体又不好,舅舅打算把两位老人接到自己家里。这样,闲下来的老屋就要卖掉。我对舅舅的这个想法极力反对,不过大人们好象没有谁理会我。仅几天老屋就找到了买主,是卖给同村的一个村民。

  买房卖房,民间自有一套程序,我不大懂,只记得那天大人们忙里忙外,看见外公在两张麻纸写的契约上摁下手印,心中犹为悲凉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。没人体会到我的感受,独自一人走到院子里。屋檐下,那片葡萄架已挂满了串串葡萄,但还没有成熟;那棵老枣树,外婆曾经说过它已经有二十多岁了,树干很粗,上面结满了拇指大的青枣。院子里的角角落落我再熟悉不过了,每一个角落都层叠着我无数个故事。我拿出珍藏了很久的且一直自认为很宝贵的一小块蓝色玻璃(当时那个年代蓝色的玻璃很稀罕,我一直拿这玻璃片当蓝宝石),谨慎地塞进了院墙上的一个石头缝里,然后在那缝隙里塞了些干土挡了挡。只觉得那块“蓝宝石”就象自己的影子,虽然老屋卖了,但自己的影子还保留在那里,暗想以后每年都要去看看老屋,去寻找我童年的影子。

  由于买主着急,几天之后,外公外婆就给人家腾出屋子搬到舅舅家去了。老屋已不属于我们,带着我无尽的哀伤,易主他家了。

  第二年我再去看老屋的时候,老屋已被一座崭新的大瓦房所代替;院子四周是重新围起的高高的院墙,看起来远比老屋气派得多。当年所有的一切都已不见了踪影。我知道,在这里已无法再寻到我的“影子”,可能它被埋在院墙下某处的地基里,同时埋葬的还有我童年快乐的心。

  老屋,记载着我多少童年的欢笑;在梦里,老屋的树依然为我撑开一片浓绿的树荫……

----------
  与言〔版主〕回复:
  记忆中的童年老屋,有我们多少童真的故事和梦?说到这里,使我想起一首诗中的句子:成长,伴随着甜蜜;成熟,经历着痛苦……


  

 
 
 
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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