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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中华典籍·

管 子

〔附译文参考〕

【春秋·齐国】 管仲弟子辑录
 
  

西汉刘向编定《管子》共八十六篇,今本实存七十六篇,馀篇皆佚 〔子夜星网站整理编校〕

 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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乘马数 第六十九


  桓公问管子曰:“有虞筴乘马已行矣,吾欲立筴乘马。为之柰何?”管子对曰:“战国修其城池之功,故其国常失其地用,王国则以时行也。”桓公曰:“何谓以时行?”管子对曰:“出准之令,守地用,人筴,故开阖皆在上,无求于民。

  霸国守分上分下,游于分之间而用足。王国守始,国用一不足则加一焉,国用二不足则加二焉,国用三不足则加三焉,国用四不足则加四焉,国用五不足则加五焉,国用六不足则加六焉,国用七不足则加七焉,国用八不足则加八焉,国用九不足则加九焉,国用十不足则加十焉。人君之守高下,岁藏三分,十年则必有五年之余。若岁凶旱水泆,民失本,则修宫室台榭,以前无狗、后无彘者为庸。故修宫室台榭,非丽其乐也,以平国策也。今至于其亡策乘马之君,春秋冬夏,不知时终始作功起众,立宫室台榭。民失其本事,君不知其失诸春策,又失诸夏秋之策也。民无饘卖子者,数矣。猛毅之人淫暴,贫病之民乞请,君行律度焉,则民被刑僇而不从于主上。此策乘马之数亡也。”

  “乘马之准,与天下齐准。彼物轻则见泄,重则见射。此斗国相泄,轻重之家相夺也。至于王国,则持流而止矣。”桓公曰:“何谓持流?”管子对曰:“有一人耕而五人食者,有一人耕而四人食者,有一人耕而三人食者,有一人耕而二人食者。此齐力而功地。田策相员,此国策之时守也。君不守以策,则民且守于下,此国策流已。

  桓公曰:“乘马之数,尽于此乎?”管子对曰:“布织财物,皆立其赀。财物之赀与币高下,谷独贵独贱。”桓公曰:“何谓独贵独贱?”管子对曰:“谷重而万物轻,谷轻而万物重。”

  公曰:“贱策乘马之数奈何?”管子对曰:“郡县上臾之壤守之若干,间壤守之若干,下壤守之若干。故相壤定籍,而民不移,振贫补不足,下乐上。故以上壤之满补下壤之虚,章四时,守诸开阖,民之不移也,如废方于地。此之谓策乘马之数也。”


  【译文参考】

  桓公问管子说:“有预测驱使计划计算了,我还想设立驱使计划计算办法,应该怎样办?”管子回答说:“有战争的国家把精力放在修筑城池上,所以这样的国家的土地经常受到影响。成就王业的国家则按照时节而行为。”桓公说:“什么叫做按照时节行为?”管子回答说:“颁布抵充的法令,奉行土地用人驱使的办法,所以土地使用的开关就掌握在君上手里,而不求助于民众。”

  〔说明〕数,(shù竖)按《周礼·地官·大司徒》:“三曰六艺: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。”《管子·权修》:“教训成俗而刑罚省,数也。”《管子·君臣下》:“通者质,宠者从,此数之因也。”《孟子·告子上》:“今夫弈之为数,小数也。”《荀子·荣辱》:“循法则、度量、刑辟、图籍,不知其义,谨守其数。”《荀子·解蔽》:“数为蔽:欲为蔽,恶为蔽。”《韩非子·奸劫弑臣》:“目必不任其数,而待目以为明。”《韩非子·饰邪》:“明于治之数,则国虽小,富。”《商君书》:“故为国之数,务在垦草。”等书之意,用为道数,方法之意。也就是说,要预测,要计划,要计算,都要有一定的办法。使用土地,耕种土地,是谁说了算?当然是统治者。农民对自己的土地是说了不算的。因为统治者如果要征集徭役或征兵,农民也就无法照管自己的土地。因此,所谓抵充的法令,是指当统治者要征兵时,农民可以用交纳谷物或钱币来代替人力,这样,部分农民就可以留下来照管自己的土地,部分有剩余劳动力的人就可以去当兵、服徭役。这样,农业就可以按时令进行耕种收获,国家也有了税收和兵源,最后也不用求助于民众了。

  成就霸业的国家奉行物价分上分下的办法,不固定于物价就可满足财用。成就王业的国家奉行最初的物价,国家财用有一分不足就增加一分,国家财用有二分不足就增加二分,国家财用有三分不足就增加三分,国家财用有四分不足就增加四分,国家财用有五分不足就增加五分,国家财用有六分不足就增加六分,国家财用有七分不足就增加七分,国家财用有八分不足就增加八分,国家财用有九分不足就增加九分,国家财用有十分不足就增加十分。君主奉行物价的高低,每年留藏粮食收成的三成,这样十年就有了三年的积余。若是碰到旱灾水灾年份,民众失去本业,那么就修筑宫室台榭,用前门无狗后门无猪的人作为雇工。所以修建宫室台榭,并不是喜好快乐于华丽奢侈,而是平抑国家政策。如今那些失去驱使计划计算的君主,一年四季,无止息地大兴土木动用民众,建立宫室台榭。民众失去本业,君主还不知道他们失去了春耕时节,又失去了夏秋时节。民众因喝不上粥而卖儿卖女的,就有很多。勇猛刚毅之人因政令的过度而暴乱,贫病交加之人则乞食为生,君主即使动用法度,那么民众受刑也不服从于君上。这就是驱使计划计算的办法失去了。

  〔说明〕称霸的国家是不固定物价,这就是现代的市场经济,物价是由市场说了算,而市场则是操控在大商人手里。成就王业的国家则不奉行市场经济,而是根据国家需要和市场变化控制物价。一旦遇到天灾人祸,国家就动用积蓄增加基础建设,控制物价飞涨,以拉动市场促进生产。如果纯粹依靠市场经济,那么一旦遇到天灾人祸,商人们就会避重就轻保护自己的利益而不管灾民生存。这就是两者之间的不同。

  “计划计算的抵充,要与天下各国的物价平等。物价低那么此物就会被分散,物价高那么此物就会被逐取。这就是敌对国家互相分散货物,物价高低的商家互相争夺利益的所在。至于成就王业的国家,只要控制货物流通就行了。”桓公说:“什么叫做控制货物流通?”管子回答说:“有的一个人耕作可供五个人吃粮,有的一个人耕作可供四个人吃粮,有的一个人耕作可供三个人吃粮,有的一个人耕作可供两个人吃粮。这就要平等力量来耕治田地。田地和物价政策要互相增益,这就是国家物价政策要跟随时间来奉行。君主不奉行这种政策,那么民众就会在下面奉行,这就是国家政策产生了流弊。

  〔说明〕在当时的农业社会,一般春天粮食都较少,因此粮价就昂贵,粮价昂贵,商家就追逐粮食而囤积居奇。到了秋天收获粮食,粮价就低,农民为了换取其它日用品,就不得不低价抛售粮食,粮食由此而分散。敌对国家和粮商因此而大量收购粮食,等到来年春天高价售出。因此,国家应在适当时候控制粮价和物流,不允许粮食或其它物品流向不法商家和敌对国家。如果放任市场经济,那么不法粮商和敌对国家就会采取措施控制粮食。

  桓公说:“计划计算的办法,就是这些吗?”管子回答说:“布帛织品等各种货物,都建立各自的价格。各种财物的价格要与币值的高低符合,粮食要单独决定价格的高低。”桓公说:“什么叫做单独定价?”管子回答说:“粮价高而万物跌价,粮价低而万物涨价。”

  〔说明〕所谓独贵独贱,就是要国家掌握谷物定价权,根据市场各种情况,抬高或降低价格,以平抑或遏制其它物品的价格。这就类似于“金本位”似的“粮本位”。

  桓公说:“轻视驾驭计划计算的方法会怎么样?“管子回答说:“郡县有上等肥沃土地的收成若干,问换轮耕的土地的收成若干,下等土地的收成若干。所以要看土壤决定登记,而民众就不会迁移,救济穷人弥补不足人家,百姓就会乐于拥护君上。所以用上等土地的收成补助下等土地的不足,保障四时物价,掌握物价开放收束,民众就不会迁移了。就像在当地中止模仿他地物价一样。这就称之为驾驭计划计算的方法。”

  〔说明〕管子没有正面回答齐桓公轻视的问题,只是用民众安定的问题来答复齐桓公,统治者所希望的不就是民众安居乐业吗?如果不重视各地物价的不同,那么民众就会迁向物价低的地方,从而又造成该地物价升高。民众不断迁移,造成各地物价升高,就会引起混乱。所以各地都要限高拉低,平均物价,才能让人民安居乐业。而商人们由于利益原因,会无故抬高本地物价与外地相同,从而获取暴利,从而引起物价混乱,所以当地政府对物价的控制决不能轻视。

  本篇《乘马数》,即是关于计划计算的方法问题,凡事都要计划,都要计算,但一定要有方法。方法有预测的方法,有实行的方法,有控制的方法等等,掌握各种不同的方法,才能达到统治、管理的目的。本篇的方法论,主要着重于物价问题。国家建设关键是经济基础,经济的混乱与否,决定于市场物价是否混乱,如果实行市场经济,任由市场说了算,那么就会造成商人唯利是图的心态得以发展,所以国家要以粮食为本位,掌握一定的定价权,以控制其它物品的价格,才能达到平稳市场的目的。稳定社会,建设一个和谐社会,是政府的责任。但是,如果经济基础混乱,市场混乱,那么任何一个社会也不会和谐、稳定的。所以,政府的责任也包括控制市场,控制物价,而不能听任市场说了算,所以,市场经济并不是一个最好的方法。当然,计划经济也不是最好的办法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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